全球化逆转背景下中国的国际发展战略
2016年,全球“黑天鹅”事件频发。先是英国公决脱离欧盟;随后在美国从未涉足过政坛的商人特朗普被选为新一任总统;然后意大利全民公投又否决了政府提议的修宪法案。这些“黑天鹅”事件说明了什么?其实,在表面的“政治危机”下面,隐藏的是一股发达国家的“反全球化”怨气。这些怨气已开始传染到政治领域,可能会迅速蔓延至经济及贸易领域。
近年来,无论从国际贸易的发展指数,还是从跨国投资的指数看,全球化都在退步。2007年金融危机爆发前,全球贸易增长速度一直快于全球经济总量(GDP)的增长速度,有时甚至是其2倍多。但金融危机以后,全球贸易增长速度却长期落后于经济增长速度。同样,危机前跨境私人投资的增长很快,但近些年跨境投资的速度一路下滑。与此同时,全球化也成为西方发达国家舆论的众矢之的。欧美各国政坛上新崛起的政治新秀都拿全球化说事,把全球化当“替罪羊”。美国总统特朗普,在竞选过程中不断把贸易自由化当作攻击对象,把美国经济停滞不前的过错全部推到了国际贸易自由化身上。
的确,全球化虽然使美欧大企业赚得盆满钵满,但其国家却出现了“去工业化”之风。“去工业化”造成了美欧国家贫富分配不均,在金融集团工作的人虽然只占社会的一小部分,却是全球化最大的受益人群。过去,“中产阶级”这个庞大的社会群体的消费曾经是美欧社会经济发展的动力。但随着中产阶级的萎缩,消费能力的下降,美欧等发达经济体的增长失去了动力。同时,由于生产中心的转移,美欧等国家大量民众开始生活在不确定的变化中,他们无法适应全球化带来的新变化,劳动技能老化,跟不上新的发展。在欧洲,失业人群成为社会福利制度的包袱,社会救助成为政府开支的重要部分,而债务负担又成为政府无法利用财政支出刺激经济增长的障碍。
全球化的逆转仍会持续一段时间,因为随着特朗普总统,其他欧洲国家极端政治人物上台执政的可能性大增。这些人物都反对贸易自由化,反对经济全球化。
经济全球化最初是由发达国家推动的,现在他们逆全球化而动,必将会影响未来的世界经济发展趋势。
但是,发达国家掌握工业制造诀窍的年代早已过去,“逆全球化”无助于它们 “重振制造业”,无法改善它们在全球经济中的不利处境。
比如,联合国按照制造业的不同标准,把工业制造分成了39个大类、191个中类和525个小类。照此标准,中国现在是全球第一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,所有的类别都齐全。这使得制造企业在中国可以轻易完成各种配套工作,找到各种配套产品零部件,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全球化造成了工业生产的全球性生产链,中国处在这个全球生产链上的核心部位。如果特朗普要逼着美国企业都搬回美国生产,鉴于许多产品的零部件美国已经不生产了,企业安排不好生产就会有巨大损失,甚至会陷入困境。
如果发达国家中更为激进的政治人物陆续上台,世界不稳定的因素会增加,战争的威胁会提升。历史经验告诉我们,战争的威胁总是伴随着经济危机而深化。一战、二战前,世界经济都曾发生过大的危机。而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,8年过去了,世界经济仍没有走出危机的困扰。因此,我们必须对未来政治的极端化有所准备。
特朗普竞选时曾允诺,当选后要加大政府开支,改善基础设施建设,同时还要减少广大中产阶级的赋税,以刺激他们更多地消费。这些预期,加上美联储加息,将促使美元汇率一路上扬。但美国政府的债务已近20万亿美元,美联储每提高0.25个百分点的利率,政府的债务利息支出就要多出500亿美元。如此下去,强势美元一定会导致美国经济和美国国际收支的恶化。如果美国政府继续加大财政赤字,双重赤字很快又会引发新的债务危机。
此外,发达国家搞了近十年的极端宽松的货币政策,但目前美国、欧洲及日本对现行的货币政策开始出现了分歧。美联储进入加息周期,而欧洲央行和日本央行还在执行负利率政策。这些货币政策差会引起资本市场的大幅波动。
中国要做好准备,做好应付战争的准备;同时也不能过快拆掉“资本管制”这个我们与发达国家资本市场之间的防火墻,以防止新的债务危机击垮中国的资本市场。
我们应借助当前的历史机遇,进一步开拓发展中国家市场,利用这些国家新的工业化和中产阶级成长带来的市场扩大机会,推动中国与这些地区的投资与贸易便利化。我们可以与新兴经济体及广大发展中国家更加密切合作,拯救全球经济合作框架,拯救全球多边自由贸易机构和机制。
在控制好国内金融泡沫的基础上,我们更应利用发达国家“逆全球化”的时机,扩大自己在国际体系中的话语权,利用投资与贸易扩大自己在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影响,重塑对我们发展有利的国际体系。
文 丁一凡
欢迎关注:东方财经杂志公众微信号(ID:dfcj-bj)
评论已关闭